☆6.第06章欺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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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6章 欺騙
當夜，我們又去參加了安覺寺的元根燈會。
這一次，我真的玩的很開心。
其實我已經很久沒有交過朋友了。自從休學到現在，整整半年時間，我整日裏不是擔心騙人的事情敗露會被人抓，就是在為時萬豐的債務擔驚受怕。仿佛一下子喪失了最本真的自己。
而今天，那種本該屬於我這個年紀所該有的快樂突然回來了，我難免有些興奮。
一路上，我牽著納木錯的手絮絮叨叨的跟她聊著天，紮西偶爾也會插上幾句嘴，但多是說一些故意損納木錯的話。納木錯聽後往往都會氣得追上他，狠打幾下才罷休。我和福澤在一邊笑得上氣不接下氣，而索朗一般都是安靜的，安靜的看著紮西和納木錯，安靜的看著我。
我有時候也會想，像索朗這樣的人，他的心裏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世界呢？
仿佛什麽都走不進他的心，又仿佛裝著全世界。不需要傾訴，也不需要理解。對於我們來說的寂寞卻是他最好的夥伴。這樣的一個人，這樣一個讓人無法理解的人，他現在就站在我的面前，並且成為，我最新的欺騙目標。
假使有一天，當一切塵埃落定，一切真相昭然若揭，我不知道，他會不會更加痛恨這個到處充滿欺騙的世界，而因此，將自己封閉的更徹底。
如果真的會有那樣的一天，我希望不要讓我看到。
我們五個人坐在安覺寺外的臺階上。
天上是異常明亮的星辰，地上是一團團不停聳動著的燭光。那些載著人們美好願望的火焰迎風而動，顯得異常富有生命力。
我看著那些元根燈，突然很想知道，這其中會不會也有一盞是為我而亮的呢。
不知道被觸到了哪根神經，我的心突然也如那些跳動的火焰一樣變得熱烈了起來。我突發奇想，我想在今夜做一件好事，一件能讓索朗在今後回憶起，不單單都是被欺騙的記憶的事。
我走到索朗身邊，拉起他的手，笑問：“索朗，你會唱歌嗎？”
索朗怔了怔，有些局促地搖了一下頭。
我又說：“那你喜歡聽歌嗎？”
索朗微微點頭，卻依舊什麽都不說。
我笑道：“那好，那就讓我這有名的金嗓子為你獻歌一首吧！你可聽好了，我一般情況下可不會隨便開口的，今天你們可有耳福了！”
我剛說完，紮西便湊過來打趣道：“金嗓子？喉寶？”
經過一天的接觸下來，我跟紮西已經混熟，所以也完全不忌諱的跟他開玩笑：“去去去！再不認真點我可就不給你們唱了！”
索朗突然乖的像個小孩子一樣認真的望著我，輕輕說道：“我想聽。”
我望著他笑了笑，“好，嗯……唱個什麽好呢？要不，就唱一首你們康定最有名的歌好了。”
我在心裏偷偷將那首《康定情歌》的歌詞好好回憶了一下。
說實話，我向來不大喜歡民族音樂，甚至還會覺得只有那些上了年紀的老大爺老大媽才會聽這種歌。可不得不承認，民歌有個流行歌曲無法比擬的優點，就是永不會過時，並且旋律朗朗上口，不用你多麽特地去學，就能張口就來。
我清了清嗓子：“聽好啦聽好啦。”
跑馬溜溜的山上，一朵溜溜的雲喲
端端溜溜的照在，康定溜溜的城喲
月亮~彎~彎~，康定溜溜的城喲
李家溜溜的大姐，人才溜溜的好
張家溜溜的大哥，看上溜溜的她喲
月亮~彎~彎~，看上溜溜的她喲
一來溜溜地看上，人才溜溜地好喲
二來溜溜地看上，會當溜溜的家喲
月亮~彎~彎~，會當溜溜的家喲
世間溜溜的女子，任我溜溜地愛喲
世間溜溜的男子，任你溜溜地求喲
月亮~彎~彎~，任你溜溜地求喲
晚風拂過，帶著絲絲寒意，我看到遠處的火苗在微風的吹拂下瑟瑟聳動，宛如一場盛大的火焰舞。
納木錯和紮西都是調皮的性子，不用我說就已經自覺的加入到我的表演中。福澤看到哥哥姐姐都在賣力表演自然不甘於人後，也半搗蛋半認真的跑到我後面跳起了舞。
如今，原來的位置上只剩下索朗一人。
他依舊是安靜的。
索朗靜靜的望著我，旁若無物一般。
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唱的怎麽樣，但我有個優點就是臉皮厚，管他好不好，反正放開點扯著嗓子唱唄，先打動了自己才能打動別人不是嗎。
一曲結束，我走回索朗身邊，討好地看著他：“怎麽樣？好聽嗎？”
索朗笑著點點頭，溫柔地說：“好聽。”
聽到別人誇我，我自然也心情甚好，不禁有些忘乎所以，脫口而出：“那我以後天天唱歌給你聽？”
索朗沒說話，只是上前握住我的手。
雖然索朗沒有明確的表態，卻讓我有些小小的介懷。
之後燈會結束，我和索朗手牽手的走在納木錯和紮西的後面。
索朗還是那個索朗，沈默寡言，一路上都是我在沒話找話，他老人家要麽就‘嗯’、‘好’、‘是’，要麽就點頭、搖頭外加一個裝傻充楞。
想把他取悅好還真不容易。
想起他剛剛還沒有正面回答我的問題，我不禁又不怕死地再問了一遍。
“我說我以後天天唱歌給你聽你還不樂意是吧？連回答一下都懶得回！”我酸溜溜地看了他一眼，他倒好，還是沈默以對。
我哼了哼，不打算再理他。
大概是見我不再搭理他，他用力捏了捏我的手，我沒搭理，他又捏了捏，我還是不搭理，並且還故意把頭扭到一邊看都不看他一眼。
他安靜了一會兒，就在我以為他已經放棄哄我的時候，他突然輕輕喚了一下我的名字，我下意識回頭，只來得及看到他明凈的眼眸中那個驚訝的自己。
真的很驚訝，以至於我根本就沒想到要作何反應。
當索朗的唇輕輕貼上我的時候，我還一直在糾結，是推開他還是回應？
不過還沒等我糾結出結果的時候，索朗就已經羞澀的放開我，將頭轉到一邊，可牽著我的那雙手卻絲毫沒有要松開的跡象。
我突然不知哪根神經搭錯，竟厚顏無恥地笑出了聲，止都止不住。
我能明顯感覺得到聽見我的笑聲後索朗更加窘迫了，他瞥了我一眼，帶著一點迷茫。我歪著頭看他，突然很想逗逗他。
“初吻？”
聽到我的話，索朗怔了怔，隨即像只被人扔進沸水中的基圍蝦，頓時從頭紅到腳。
索朗含恨的瞪了我一眼，不說話。
我很了然的“哦”了一聲，笑道：“不理我？那就肯定是了。”
索朗悲憤地望著我，想說些什麽，但終究只是紅著臉沈默的拉住我的手朝前快速走去。
這人還真是不禁逗。
我原本還想乘勝追擊，在今晚就跟索朗把婚事定下，畢竟，時萬豐已經沒有多少時間可以等了。
可不知為什麽，我突然想到謙和，想到那個還在學校苦苦等著我回去的傻孩子。
一旦想到他，我之前的好心情仿佛頃刻之間就變成了我的罪惡感。我下意識的抽回被索朗緊握的那只手。可面對索朗投過來的驚詫眼神，我又沒有辦法坦然以對。
我討厭現在的自己。現在的我仿佛是一個周旋於兩個男人之間的壞女人。既無道德，也無廉恥。
索朗重新握住我的手，柔聲問道：“你怎麽了？”
我不敢回握他的手，也不敢甩開他的手，所以只能僵持著任他拽著。我搖了搖頭，這時候有一陣寒風佛過，吹得我打了一個響亮的噴嚏。我覺得自己有點頭疼，或許是著了涼吧，之前還有些興奮的心情也隨著這股寒風徹底冷卻。我吸了吸鼻子，說：“沒什麽了，好像有點著涼了。我們快點回去吧。”
“好。”
回去之後，我躺在床上輾轉反側，夜不能寐。
不論是對謙和還是對索朗，我都是心懷愧疚的，而這種愧疚感也不是我想忽視就能忽視的。
我多希望明天一睜開眼，一切問題都能迎刃而解。我不用在背負著時萬豐的債去做違心的事情，謙和也能不計前嫌的原諒我，而索朗，只把我當做一個在普通不過的朋友。
如此，該有多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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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夜，我們又去參加了安覺寺的元根燈會。
這一次，我真的玩的很開心。
其實我已經很久沒有交過朋友了。自從休學到現在，整整半年時間，我整日裏不是擔心騙人的事情敗露會被人抓，就是在為時萬豐的債務擔驚受怕。仿佛一下子喪失了最本真的自己。
而今天，那種本該屬於我這個年紀所該有的快樂突然回來了，我難免有些興奮。
一路上，我牽著納木錯的手絮絮叨叨的跟她聊著天，紮西偶爾也會插上幾句嘴，但多是說一些故意損納木錯的話。納木錯聽後往往都會氣得追上他，狠打幾下才罷休。我和福澤在一邊笑得上氣不接下氣，而索朗一般都是安靜的，安靜的看著紮西和納木錯，安靜的看著我。
我有時候也會想，像索朗這樣的人，他的心裏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世界呢？
仿佛什麽都走不進他的心，又仿佛裝著全世界。不需要傾訴，也不需要理解。對於我們來說的寂寞卻是他最好的夥伴。這樣的一個人，這樣一個讓人無法理解的人，他現在就站在我的面前，並且成為，我最新的欺騙目標。
假使有一天，當一切塵埃落定，一切真相昭然若揭，我不知道，他會不會更加痛恨這個到處充滿欺騙的世界，而因此，將自己封閉的更徹底。
如果真的會有那樣的一天，我希望不要讓我看到。
我們五個人坐在安覺寺外的臺階上。
天上是異常明亮的星辰，地上是一團團不停聳動著的燭光。那些載著人們美好願望的火焰迎風而動，顯得異常富有生命力。
我看著那些元根燈，突然很想知道，這其中會不會也有一盞是為我而亮的呢。
不知道被觸到了哪根神經，我的心突然也如那些跳動的火焰一樣變得熱烈了起來。我突發奇想，我想在今夜做一件好事，一件能讓索朗在今後回憶起，不單單都是被欺騙的記憶的事。
我走到索朗身邊，拉起他的手，笑問：“索朗，你會唱歌嗎？”
索朗怔了怔，有些局促地搖了一下頭。
我又說：“那你喜歡聽歌嗎？”
索朗微微點頭，卻依舊什麽都不說。
我笑道：“那好，那就讓我這有名的金嗓子為你獻歌一首吧！你可聽好了，我一般情況下可不會隨便開口的，今天你們可有耳福了！”
我剛說完，紮西便湊過來打趣道：“金嗓子？喉寶？”
經過一天的接觸下來，我跟紮西已經混熟，所以也完全不忌諱的跟他開玩笑：“去去去！再不認真點我可就不給你們唱了！”
索朗突然乖的像個小孩子一樣認真的望著我，輕輕說道：“我想聽。”
我望著他笑了笑，“好，嗯……唱個什麽好呢？要不，就唱一首你們康定最有名的歌好了。”
我在心裏偷偷將那首《康定情歌》的歌詞好好回憶了一下。
說實話，我向來不大喜歡民族音樂，甚至還會覺得只有那些上了年紀的老大爺老大媽才會聽這種歌。可不得不承認，民歌有個流行歌曲無法比擬的優點，就是永不會過時，並且旋律朗朗上口，不用你多麽特地去學，就能張口就來。
我清了清嗓子：“聽好啦聽好啦。”
跑馬溜溜的山上，一朵溜溜的雲喲
端端溜溜的照在，康定溜溜的城喲
月亮~彎~彎~，康定溜溜的城喲
李家溜溜的大姐，人才溜溜的好
張家溜溜的大哥，看上溜溜的她喲
月亮~彎~彎~，看上溜溜的她喲
一來溜溜地看上，人才溜溜地好喲
二來溜溜地看上，會當溜溜的家喲
月亮~彎~彎~，會當溜溜的家喲
世間溜溜的女子，任我溜溜地愛喲
世間溜溜的男子，任你溜溜地求喲
月亮~彎~彎~，任你溜溜地求喲
晚風拂過，帶著絲絲寒意，我看到遠處的火苗在微風的吹拂下瑟瑟聳動，宛如一場盛大的火焰舞。
納木錯和紮西都是調皮的性子，不用我說就已經自覺的加入到我的表演中。福澤看到哥哥姐姐都在賣力表演自然不甘於人後，也半搗蛋半認真的跑到我後面跳起了舞。
如今，原來的位置上只剩下索朗一人。
他依舊是安靜的。
索朗靜靜的望著我，旁若無物一般。
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唱的怎麽樣，但我有個優點就是臉皮厚，管他好不好，反正放開點扯著嗓子唱唄，先打動了自己才能打動別人不是嗎。
一曲結束，我走回索朗身邊，討好地看著他：“怎麽樣？好聽嗎？”
索朗笑著點點頭，溫柔地說：“好聽。”
聽到別人誇我，我自然也心情甚好，不禁有些忘乎所以，脫口而出：“那我以後天天唱歌給你聽？”
索朗沒說話，只是上前握住我的手。
雖然索朗沒有明確的表態，卻讓我有些小小的介懷。
之後燈會結束，我和索朗手牽手的走在納木錯和紮西的後面。
索朗還是那個索朗，沈默寡言，一路上都是我在沒話找話，他老人家要麽就‘嗯’、‘好’、‘是’，要麽就點頭、搖頭外加一個裝傻充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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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說我以後天天唱歌給你聽你還不樂意是吧？連回答一下都懶得回！”我酸溜溜地看了他一眼，他倒好，還是沈默以對。
我哼了哼，不打算再理他。
大概是見我不再搭理他，他用力捏了捏我的手，我沒搭理，他又捏了捏，我還是不搭理，並且還故意把頭扭到一邊看都不看他一眼。
他安靜了一會兒，就在我以為他已經放棄哄我的時候，他突然輕輕喚了一下我的名字，我下意識回頭，只來得及看到他明凈的眼眸中那個驚訝的自己。
真的很驚訝，以至於我根本就沒想到要作何反應。
當索朗的唇輕輕貼上我的時候，我還一直在糾結，是推開他還是回應？
不過還沒等我糾結出結果的時候，索朗就已經羞澀的放開我，將頭轉到一邊，可牽著我的那雙手卻絲毫沒有要松開的跡象。
我突然不知哪根神經搭錯，竟厚顏無恥地笑出了聲，止都止不住。
我能明顯感覺得到聽見我的笑聲後索朗更加窘迫了，他瞥了我一眼，帶著一點迷茫。我歪著頭看他，突然很想逗逗他。
“初吻？”
聽到我的話，索朗怔了怔，隨即像只被人扔進沸水中的基圍蝦，頓時從頭紅到腳。
索朗含恨的瞪了我一眼，不說話。
我很了然的“哦”了一聲，笑道：“不理我？那就肯定是了。”
索朗悲憤地望著我，想說些什麽，但終究只是紅著臉沈默的拉住我的手朝前快速走去。
這人還真是不禁逗。
我原本還想乘勝追擊，在今晚就跟索朗把婚事定下，畢竟，時萬豐已經沒有多少時間可以等了。
可不知為什麽，我突然想到謙和，想到那個還在學校苦苦等著我回去的傻孩子。
一旦想到他，我之前的好心情仿佛頃刻之間就變成了我的罪惡感。我下意識的抽回被索朗緊握的那只手。可面對索朗投過來的驚詫眼神，我又沒有辦法坦然以對。
我討厭現在的自己。現在的我仿佛是一個周旋於兩個男人之間的壞女人。既無道德，也無廉恥。
索朗重新握住我的手，柔聲問道：“你怎麽了？”
我不敢回握他的手，也不敢甩開他的手，所以只能僵持著任他拽著。我搖了搖頭，這時候有一陣寒風佛過，吹得我打了一個響亮的噴嚏。我覺得自己有點頭疼，或許是著了涼吧，之前還有些興奮的心情也隨著這股寒風徹底冷卻。我吸了吸鼻子，說：“沒什麽了，好像有點著涼了。我們快點回去吧。”
“好。”
回去之後，我躺在床上輾轉反側，夜不能寐。
不論是對謙和還是對索朗，我都是心懷愧疚的，而這種愧疚感也不是我想忽視就能忽視的。
我多希望明天一睜開眼，一切問題都能迎刃而解。我不用在背負著時萬豐的債去做違心的事情，謙和也能不計前嫌的原諒我，而索朗，只把我當做一個在普通不過的朋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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